待陽光無心鋪滿行道,路邊的梧桐樹猶在惺忪,一旁的翠綠里居然還能嗅到些許青草味道,蜿蜒而上的樓房靠山屹立,矗立的廠房煙囪盤踞著莽莽呼吸。這便是一個欣欣向榮的清晨,薄霧輕繞一段不算太遠的小道,漸漸承載了一塊方圓的希望與夢想。
秋日的韻味愈發(fā)顯得豐足了,剛過了中秋沒多久,隨風招搖的樹葉便熟去了好多。雖然不必悲懷,但是何惜臨水垂綸雅意?只是還未有時間,已經不小心錯過了一季風華,來不及感慨凄美,便硬生生折斷了寧靜——投身在喧鬧而熱烈的工作中,無形中點染了逐漸泛黃的記憶。像重逢,也像邂逅,忘記了周遭境遇,也有宛如新生的滋滋喜悅。
花開半夏葉半秋,還有陽光孜孜不倦。此地的氣息是那么溫順,既不顯得浮躁也不表現清冷。想起昨夜眼前近處的流離燈火,也對比了今時某刻傾瀉的一米陽光。像離別也像寄寓,放佛想分難舍的背影,宛若姍姍歸遲的家人,就如困守潘多拉的魔盒,也像萬里晴天漂浮的一片云。揉碎了的云也算作陽光吧,白的那么絢爛,刺眼而迷人。錯落了一個秋還意猶未盡,似要層層包裹一個暖冬。
不由自主便勾勒了時間的輪廓,例如唇上頜下的胡須,隱約相似無法修飾的青春,短暫而又惹人留念。對鏡自憐,無論是文縐縐說被青春撞了一下腰,還是色瞇瞇的被歲月揩了一把油,終究還是一個模樣。經年的幾分顏色,通通溶解在舊日夕陽的余暉里,似窘迫勝嬌羞。哪怕是佝僂著也要挺拔肩膀,未曾篳路藍縷,也敢約剎那芳華。由來私下感慨,卻再也沒那么多清閑,一邊細細地品嘗,一邊依依地綻放。
窈窕了許多英姿,卻也隱藏在舊時的相片里。今日的陽光是否還如從前,“古人不見今時月,今月曾經照古人”這句詩便能一言蔽之。經略過枯榮也默許過成敗,洋洋灑灑好多詞句。有如看人挑擔的新奇,卻無法承擔自我的負累,還未朝氣蓬勃便疑是日薄西山。修剪了許多脾性,像是漸漸磨成了一塊河卵石。擊碰過火花,也發(fā)出過脆響,只是來不及深沉。有緣可作基石,不愿硌人腳板。一如周而復始的白天黑夜,假使一邊很短暫,另一邊也會很漫長。
寓意了許多突發(fā)奇想,積攢了許多靈光一閃,走在這里,坐在那里。于是幻想與現實逐漸重疊,忽然有一種天上人間的錯覺。偶爾飛起了,驀然落下了,踏在松軟而堅韌的草地,或許可以就此躺下——輕輕地放下,就那么安靜,不讓別人知道。某個意識漂流打盹的時候,偏偏就那么清醒認真。像自然的呼吸,風來時可以張臂,假裝我是一只倦飛的風箏。
陽光下的路永遠都那么清晰,哪怕是轉彎拐角的地方,有遮蔽時也會有蔭涼。不再習慣黑夜里獨自逡巡,忘掉了許多魑魅魍魎,迎來一種嶄新的卻又似曾相識的生活。工作、吃飯、休息、聚會,有我無我都是那么協調。安然而際遇,疑是夢醒卻非夢中,有彈指間的頓悟:遲看山頭懶散的那抹斜陽,明天的明天在山的另一邊還會露出嬌憨的紅臉么?(楊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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